第78章 如果
老人寻着记忆往前走，这儿是他当年亲自开创的地方，一山一水都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 岁月，一个很苍老的东西，可以让人刻骨铭心，沉甸下的往往更深刻。
走着熟悉的道路，这里有太多的欢喜忧愁，太多的过往。
房间依旧直挺挺的耸立在一旁，有的孤寂、没落、甚至还有点熟悉的味道，只是昔日的主人已然易主。房间的主人不过是当年总角的孩童娃儿。
老了~~
轻轻一叹
谁？旭喝问。
脚步轻移却异常沉重，毕竟没自己相信中的坚强，最痛的不是伤疤而是撕开伤疤的瞬间，那种痛会深入骨髓。
旭见没声，推门出来，寻声望去，瞬间呆住。
心，在淌血，昔日的画面浮现。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还没天孝这般大，整日的跟着师傅，当时主持灵异门的还是开山师祖，不过师祖老是闭关，终年难见一面，帮务是几个师叔伯轮流着打理，日子过的还算平静，师兄弟之间也是兄友弟恭，一派祥和。
直到有天祖师爷爷出关，宣布要传下掌门之位，山上的气氛开始变的诡异，师叔伯之间没了昔日的亲密，变得有些疏远，轮值的时候也开始各自拉帮结派，逐渐把灵异门变的四分五裂，终有一天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昔日的兄弟形同陌路，甚至敌对，往昔的友情敌不过权势的诱惑，人性变的如此苍白，这一切都印在了旭幼小的心灵，曾经看到长辈之间的伎俩，阴险歹毒至极，自己的师傅也无法超然于外，即使不想争夺也的日夜提防，那段日子太过煎熬，当闭关的师祖得知后那场扫荡实在是灭顶之灾，无论好坏一概废除武功驱逐，自己清晰的记得师父抱着师祖的腿哭求，只为留在师祖身边伺候却被师祖看成是讨好卖乖得到了极其残忍的惩罚，自己躲在一边看着师傅在棍下苦苦挣扎求饶，自己也曾扑上去帮师傅挡那雨落般的棍子，一下下去腰似断了的疼，师傅却在这棍棒下苦熬了几个时辰，当时自己不懂师父坚持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了师祖的无情，最终师傅是被留下了，如狗一般，除了练功三年许跪不许坐，膝盖不准离开地面，睡觉也只能跪趴着，饭菜都是隔夜的冷饭菜，师傅却过的很开心似的，但是他只记得师父说过一句话，师祖年纪大了的有人留在身边伺候。
他当时很狠师祖，恨他为何要这么对师傅，师傅只是安慰他说这一切都是自己做错了事是应得的。
后来师傅的腿因为长时间跪地落下了毛病，最终被敌人所袭，临终的时候只是告诉自己不要恨师祖，无论多么辛苦也要保住灵异门，有口气就不能让灵异门散，自己含着泪答应了。
扶灵上山师祖只愣愣的看了眼师傅的尸体没吱声，第二日留下秘笈就不见了，自己当时也是半大的孩子带着更小的逸独自支撑名存实亡的灵异门。本来自己跟着师傅的日子何等逍遥快活，如今重担压肩，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去打点，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也躲着偷泣，那些时光如师傅一般，一去不回。自己严格的教导弟子怕悲剧再生。
眼前，师祖在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那么的清晰深刻。
痛？还是恨？抑或有那么点点的眷恋？
不知？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心在绞痛，是悲或喜？撑了这么些年，师傅的遗命总算没辜负，在累在委屈也值了，现在师祖来了，一切都可以放下了吧，好累真的好累。
低低的喊了声，师祖，慢慢的跪下，泪水不受控的滑落，慢慢的滴在了地上，滴碎了破碎的心。
老人看着旭这样，往事历历在目，自己当年出关看到灵异门四分五裂，弟子们为了掌门之位都如狼似虎般的泯灭良心，自己激怒之下废除了他们的武功全给赶了出门，弟子在自己的惊怒下各散东西，只有旭的师傅抱着自己的腿苦苦哀求，自己当时怒火上冒哪还会理会那么多只道是他以为是兄弟们都走了，留下来掌门之位自然是他的，暴怒之下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棍子都打断了几根，最后看着自己棍棒下的血人怀里还搂着旭，师徒俩都如受惊的小兽，惊恐的看着自己，心像被雷击中，棍子落地，滚了好远，这才从自己棍下逃的性命，但自己终究没消火，三年许跪不许坐，只当养了条狗在身边，闲来无趣也能解闷。没成想这弟子痴成这样，真的就答应了，直到旭扶灵回山，冷冰冰的尸体在自己眼前，才发觉自己错的多么厉害，心灰意冷的留下秘笈给旭，悄然下山隐居，终归还是放不下灵异门，也算冥冥之中的天意让自己找到了荒谷这片世外桃源，在荒谷中自我放逐自我躲避直到天孝他们坠崖，救天孝的时候就发觉他身上是灵异门的内功，后来相处发觉这孩子天资不错，心地也好，许是天可怜见让自己晚年得到这么个徒孙，所以他额外的疼天孝，看出天孝的一心想回灵异门的心意也就帮着成全，如果自己当年肯给弟子们一个机会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剩下的只能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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