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第270章 无力回天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偌大的殿堂没有一丝声音，众人的目光焦灼而呆滞，目光的焦点齐刷刷的瞅向天孝。

门外，小小的宫殿门成了两军仅有的屏障，相对于巍峨的城墙门这小小的宫门是那么的渺小，并非无法攻破，但大军却在此止步。

降还是不降？

降，能保臣子太平，不降，能换与国通灭的气概，那怕悲凉。

望着近在咫尺的门，甚至催马前行轻轻一脚就能攻破的宫门，一颗心在扑腾着跳着，脚步却停下不在前行半步。

任你少年英雄，意气风发，献城投降，终究难逃铁笔史书。

笑，那般的惬意。

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少林的那番折辱仿佛就在昨天，如今，那羞辱他的人终也有这一天。

笑，那般的得意。

因果报应真真不假。

垂目，殿中的一人一景却尽收眼中。

留住，这本该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

留恋，这刻的此情此景。

放手，只为留住。

放手此刻，留住长远。

“开门，献城。”话音很轻很淡，仿佛即将献出的是他人之物。

众臣哗然，即使是意料中的结局，面前的皇子虽然不是长在深宫，但他的辉煌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皇子，献城的耻辱又让他情何以堪，还有历史的评说，这些让眼前看着甚至带着稚气的皇子如何承受。

“不能啊。”有些忠义的大臣哭耗着泣不成声，想要阻止却也自知无力。

缓缓回过头，目光凝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虽然不曾坐过一天但那背负的担子却压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吗，为什么还是会踟蹰呢，终究是太过难堪吧，这样的耻辱不能让父兄来承受，自从那日大殿上见到大哥面容就知有今日之祸，自己所做一切不都是为了今日能挡这灾劫吗，这不正是自己所求吗，既然已经尽力却无力回天，那么只能去承受。

笑，坦然的笑。

环顾四周，众臣有伤心的，有忐忑的，有愤恨的，目光扫过都是那般的淡然。

只有那个身影，不算高大却是坚挺，目光所及却自然的避开，逃避似的，但刚刚离开又忍不住的去看，想多看一眼，把这个身影永远留着，一旦打开那扇宫门，这个身影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眸中了吧，大哥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那么就再多看几眼吧，虽然早已映入心中。

没有悲戚，没有抱怨，一切都如自己所料，天意如此又能如何呢。

轻轻的走过，别了，这不大熟悉的大殿。

慢慢的回首，别了，这本该熟悉的皇宫。

难忘的思念，别了，这骨肉相连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