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第261章 相顾无言

第261章 相顾无言

近乡情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息。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一切都变了呢，那些目光不在期冀，带着厌恶和担心，那些亲近似乎也变成了客套，甚至带着淡淡的疏离。
天孝沉默着向前走，狭长的甬道不知何时变得似无了尽头，那么的长。
路的那一头赟冷冷的站着，那股寒意即使离得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凉。
天孝不觉的想起自己刚刚进宫那日，哥哥那温软的怀抱，自己撒娇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那些过去再也不能追回，有那么一刻天孝好想扑上去抱住赟，继续在他温软的怀中撒娇耍赖，哥哥会包容自己的一切，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即使再艰难也只能自己走下去。
赟看着低沉的天孝，心中一阵绞痛，不知是酸楚还是痛恨，这个弟弟不顾众人劝阻执意亲征，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出征，如今却落得个全军覆没，多少大好儿郎殒命，举国的财力支持却是这么个结果。
天孝读出了赟眼中的责难，如今还能说什么呢，成王败寇，如今不过是有个太子的身份朝臣才不敢过于刁难，要是旁人怕早被拿问治罪了，他不想感叹也无需辩解，只是默默的迎着赟的焦灼的目光，也不曾闪躲甚至还带着一丝坦然。
赟有些厌恶的看着天孝，这个眼前的天孝还是昔日那个在自己怀中撒娇耍赖的弟弟吗？好陌生呢，他眼中的那种目光是不屑吗？如果是，那么在他眼中生命和举国的财力算什么？小孩儿扮家家酒的道具抑或是他不要的玩偶？
“啪~~”赟抬起手，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天孝的脸颊上映出一个鲜红的掌印，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印在那有些泛白的脸上显得更为瑰丽，耀人眼目。
天孝仍旧静静的站着，还是那般的坦然，只是明亮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委屈，让人看着莫名的心疼，如离群的小鹿历尽辛苦好不容易找到母亲却被族群无情的拒绝。
这样的天孝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赟下意识的踏前一步伸手想去拥着这个委屈的孩子，可刚刚抬起手，余光中却窥见大臣愤恨的脸，伸出的手不由的缩了回来,僵在了那里。
天孝明显看到了赟的举动，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哥哥到底还是疼自己的吧，自己如今这份疼爱彼此都给不起也受不起了。微微低头，吞下一片苦涩，仰起头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微笑，依旧是带着丝不屑的神情。
雪曼在殿外远远的看着，感觉心一阵抽搐，这样的场景不是没想到过，但依旧无法去面对，这样的兄弟让人如何不去怜惜，但命运却无情的把他们生生割开，彼此的相爱却无法去爱。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吗，自己和姐姐何尝又不似如此呢，兴许自己和姐姐还好些，至少还可以当成相对吧，不用这般的相顾无言，彼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