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第7章 日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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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日子(一)

在子崖悉心照顾下,天孝的退热了,人也清醒过来,身上的伤也逐渐好转。过起了山上平淡但幸福的日子,功课虽然沉重但没有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勾心斗角,一切都那么平实。
辰时,山上早课的时辰,灵异门不是集体传授但辰时的早课谁都不敢耽搁,天孝拖着一身的伤,师傅没说免了早课也不敢不来。
旭看看满头冷汗的天孝,不禁心疼:“伤没好剑先别练了,一时辰马步过后来找我。”
天孝暗暗舒了口气,爬上来的时候扯动伤口疼的他冷汗一身身的出,马步虽然辛苦但是不用动了而且他从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蹲马步,一时辰马步对他而言跟站一时辰基本没什么区别,师傅还没说跌倒重来,看来师傅是心疼了。
祺却没天孝这般“逍遥”了,伤口疼就不说了,支撑了四个多时辰,浑身上下酸痛难当又是一夜未眠还要一遍遍的演习“漫天花雨”的手法,还不能让弟子小步看出他的狼狈,奈何这套手法过于繁复,小步领会不了,他只得拖了一身的伤痛好脾气的慢慢讲解,此刻深深体会到为师不易。
巳时,天孝蹲完马步依旭的吩咐来到旭书房,旭看着天孝虽显疲惫但不狼狈,他不希望看到天孝因伤偷懒却又心疼他:“搵给你的卷轴你可曾看过。”
“搵师兄吩咐弟子不得私看,里面记载事关重大,弟子不敢越规。”天孝回道
“搵儿的天赋最高,他看透了各种招式的破解法,山上功夫以你的最杂,这卷轴今天就传给你,这段时间你身上有伤武功课就看这个吧,这是搵儿的见解,临敌应变可做个参照却不可死搬硬套。倒是搵儿破解招式的角度,手法可要好好学学,这点上你们都比不了。”
“是,弟子愚昧不及搵师兄万一,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天孝想起以前跟搵在山上习武的日子,仿佛就在前天,现在却人鬼殊途。
“你可要用功了,过些时就是比武大会,你考核来来回回的就过了暗器,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寒酸,要是被小步比了下去我看你这个小师叔脸往哪放。”旭像是吩咐也像打趣的说。
“小布不还大我两岁吗,也不丢人了。”天孝红着脸说。
旭沉下脸“孝儿,去把七十二路剑法练一遍。
“师傅……”天孝暗想师傅翻脸比翻书还快。
“两遍,几时起我说话要重复来着,不怕再翻倍尽管磨蹭。”旭冷声喝道。
天孝无奈提剑出门。灵异门武功起势都是童子拜观音,为着表示对对手的尊重。天孝起剑,剑斜划侧刺小翻转一个躬身剑平回收势。仅这个小幅翻转,躬身的姿势天孝的冷汗就砸了一地,旭没喊停,天孝是不敢不动的,只得一路路的往下走。灵异门的武功只有基本的套路,都是以破招,闪避为主,与敌过招靠发现敌人破绽一招破敌。天孝练到第七十一势,以剑指地借力起跳空中三个大旋转剑旋风舞弄,凌空一回身翻落地一个平躺接卧跳收势。天孝在跃起的瞬间感觉胸口的伤破裂了,这三个大旋转犹豫下没用力去摆动。落地收势接最后招蟠桃献佛。
一遍七十二路剑下来天孝知道身上的伤全裂了,看旭沉着脸也没敢多说,继续一路路的往下走,天孝第一次觉得这七十二路剑如此艰难,往常很容易的招数今天竟异常吃力甚至剑锋都端不稳,好不容易撑到七十一式,依旧做样子式的三个大旋转,不料旭不知何时扣在手里的镖从四面八方打来,天孝看着如雨般的飞镖涌向自己,知道师傅恼自己偷懒,转到一半的身体连忙一个急转旋风剑舞打落身畔的飞镖,奈何前面招式未曾用老,旋转力度不够支撑旋风舞,身上又痛的厉害,终究被几枚飞镖砸到,狼狈落下。
“哼,两月不曾练功,果然大有长进,练功都敢偷懒了,这旋风舞练的是什么啊,就这样的身法不怕被扎成马蜂窝,去,去跟传功长老说暗器破了,请长老重新考核。”
天孝委屈的喊了声:“师傅……”从前考核暗器的那段日子,日日如履薄冰,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时时刻刻提防师兄门来袭。他来来回回的考核只过了暗器是怕死了过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今天师傅一句话就否认了他的努力,把他再次推入了那种深渊般的日子。
“要我去?!你今天第二次质疑我的命令了,看你身上有伤没追究,别考验我的耐心。”旭冷冷喝道。
原来师傅还记得我有伤,天孝站在那不肯就范,委屈写了满脸。
“觉得委屈,觉得我在刁难你?”
“弟子不敢”是不敢不是不想。
“身上有伤就是偷懒的借口了?如果是与敌过招你也让对方等你伤好了?刚刚那飞镖如果我用漫天飞雨的手法打你还能躲开几个?小布是比你大,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先生没教过?几时学会推卸责任了?你可以委屈,可以偷懒,但是我的弟子觉不许丢人!你可以怨,可以恨,但是我的弟子只能把怨把恨埋在心底!要后悔只能悔你做了我的弟子,还是亲授弟子!什么委屈,怨恨的趁早给我吞进肚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次在让我看到这样我就废了你,免得给我丢人!”旭声色俱厉的说。
“师傅,弟子知错,弟子不敢了。弟子争气不会给师傅丢脸的,请师傅息怒”听旭说的严重,天孝跪地哭求道。
“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在起来。”旭转身进了书房丢下满身血的天孝不管不顾。
天孝带伤早课他不是不心疼,但看到天孝推卸责任,练功偷懒他气不打一处来,江湖路不比其他是拿着命走的,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他逼着自己冷酷也逼着自己的弟子在残酷中长大,与其将来在江湖上吃亏不如现在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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